第 6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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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67 章
病床上的雷嘯，眉微微顫動。周康寧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沒有留意。
另一只手，也動了動。
“不……不允許……”
周康寧一個停頓，擡眼看著床上的男人正慢慢睜開眼。
綠汪汪的水，深沈按捺著一絲波動。
雷嘯回握著她想抽開的手，周康寧怕他身上的傷，沒敢掙脫。
“你……”她臉色覆雜，沒敢問是不是全聽見了。
雷嘯笑了笑，“我好……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，不允許……你放棄！”
好吧，果然聽見了！
帳篷內忽然亮堂了很多，是太陽出來了。
黑暗中郁郁獨行的人，終於等到了曙光。
可以行動的人、陪著病人的家人，歡呼著跑到外面去，跪在地上，喃喃念著：感謝真神！
床上的雷嘯眼神亮晶晶的，“寧寧……，雨……雨過天晴了……”
周康寧沒法面對這樣一雙綠眸，再說出堅持的話。
“你先安心養病，去達卡或回綠堡，聽保羅安排。”她輕聲說，沒有接上他的話。“我們後面再談。”
雷嘯卻不想放過她，忍著胸口的疼痛，憋了一口氣說道：“寧寧，我堅持我的，你也不要往後退。”
說完急促的呼吸著。
周康寧主動回握他的手，又不敢碰，“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雷嘯抓著她主動的手，沒再逼她，說起莉娜的事情。“她的事情，你不要愧疚……”
他慢慢的、停頓會，把在下面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下。
聽完，周康寧面無表情，一直抓著她手的雷嘯，卻可以從觸感上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平靜。
“我說過……你不要愧疚，我……習以為常了。”
他確實是，從小到大，身邊的人能一直留著的也就梅金一個，保羅也是經過了梅金層層考驗才到了今日。
“艾伯特長大了……也想‘殺’了我……”他躺著，目光悠遠，看著帳篷頂，仿佛在回憶小時候黏著自己的那個弟弟。
艾伯特？巴黎那個金發少年？
周康寧不敢置信，“怎麽會？”
雷嘯面色平靜，“經常有人在你耳邊說，種子自然就被種下。”那個時候，他太忙了，以為放到學校隔絕掉危險和有心之人就可以，可這也總有管教不到的時候，自然給了別人可乘之機。
“我不會！”周康寧斷然搖頭，“如果你是我最親的人，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、感受到的，別人多說什麽我當他放屁！”
“……咳咳……”雷嘯想笑，牽扯著疼痛，咳了起來。
寧寧在他面前露出真性情，是他最想要看到的。
周康寧急地站了起來，保羅幾個箭步也沖了進來。
雷嘯擺擺手。
“飛機已經在路上了，我已經和康醫生說過了。”保羅趁機交代了下，再次識趣地退了出去。出去時，正好撞上康舟打趣的眼神。
保羅一臉尷尬，剛才是沖動了，進去破壞了氣氛。
“莉娜的事，我會給納達爾國王一個交代，該配合的我都會去做，不管怎麽樣是我太大意，我也有我的責任。”她站起，俯身把他身上下滑的毯子再往上拉了拉。“你那位好弟弟，也將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。”
這個時候的周康寧，頭發淩亂、臉上有細密的汗，但不妨礙雷嘯靜靜的看著她，感受到她近距離的體溫，壓抑下心底想吻她的沖動。
雷嘯微笑，等她坐好，重又抓回她的手。
“他已經得到懲罰了。”
周康寧一直等到雷嘯再次睡著，才走出帳篷。
保羅在打電話，她朝保羅點點頭，看見康舟在外頭抽煙，她想走過去和他說幾句話。保羅走了過來，把手機遞過來。
“周小姐，是梅金。”他簡短地說。
周康寧接過，電話那頭是梅金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，帶著記憶中對那個小女孩寵溺的口吻。
“小Connie，雷蒙多多虧有你照顧啊……”
周康寧聽著他這樣稱呼，不知怎的，有淚湧了上來。她轉到一邊，壓抑著，“梅金，我沒照顧好他……”
雖然看不見臉，但周康寧可以感覺到梅金笑著對她說話，“Connie，你是個善良的孩子。雷蒙多他比你大，他是我們家族的族長，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，不要往心裏去，你就做自己的事情，做該做的選擇，在梅金眼裏，你永遠都是小Connie！”
周康寧又想哭了，又不甘心，“我不小了……”爭辯著，想想又笑了。
“又哭又笑的，小時候，你奶奶說這是什麽來著，又哭又笑，小狗撒尿？”
噗嗤，周康寧笑出了聲。
“不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，雷蒙多已經沒事了，Connie。”
“但這確實是我帶給他的危險。他原來可以不用這樣做。”
“這是他的選擇，我再說一遍，你聽不進去，我就要生氣了，嗯？”
周康寧嘆息，“梅金，你越是這樣，我越要自責。”
梅金這時卻換了態度，“OK，那你自責的時間長一點，我讓我們雷蒙多一直安慰你，你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周康寧有理由懷疑，雷嘯近來的這些舉動，梅金這老狐貍幫雷嘯出了不少主意。
梅金在那邊笑，“寧寧，你是不知道，那個莉娜當時對我們雷蒙多多獻殷勤，哦……對，就是那個你離開綠堡之後，雷蒙多是一點都沒給她好臉色，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女孩子不正經……”
梅金還在那邊啰嗦著，畫風漸漸轉不正常。
周康寧暗道，不用懷疑，這不就是嘛？！
掛了電話之後，她問保羅什麽時候走，保羅說了個時間，周康寧點點頭。
康舟還在原地站著，煙抽完了，低頭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麽。
周康寧走過去。
“找我什麽事？”康舟聽到有人走近，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周康寧。
周康寧看見他並沒有避諱什麽，低頭看他手機，是個視頻。
“我媽媽……”康舟溫柔地看著，摸了摸視頻中一頭白發，頗有氣質的老人，她旁邊，有個年輕一點的男人拉著他。
老人家似乎在發脾氣，但卻是和小孩子一樣，不肯走路，男人耐心地一句句和她說。
周康寧想問，這是不是他爸爸，但看年齡看長相，又不太像。
“這是我舅舅。”他指了指男人，“我爸爸已經去世了。我舅舅一直在照顧我媽媽，我媽媽得了阿爾茲海默癥。”
“抱歉……”周康寧有點不好意思，又看了眼視頻，眼尖的發現背景有點眼熟。“這是蘭城？”
康舟驚訝地看了她眼，“難道你也是蘭城人？”這個小城知道的人不多，大概率是自己的家鄉才能這樣一眼認出。
周康寧笑了，繞了半天是老鄉。
“我爸媽都是蘭城人。”
異國他鄉遇見的竟是自己人，饒是康舟也激動了，摸了摸身上的煙盒，看了周康寧在身邊又停住了。
他翻出手機，都是他媽媽的照片。
“這是我老家，之前拆遷了，這是……”兩人湊一起聊著。
周康寧又笑了，指了指照片，“你說巧不巧，原來我們還這麽近，我媽原來住這裏，就你們那裏的隔壁。”
康舟也笑了，“真是緣分。”
周康寧也拿出自己的手機，翻出以前媽媽拍的一些照片，她媽在她出國前傳了不少給她，說是做個念想，想不到現在還能用到。
康舟看著現在蘭城的樣子，“這麽多年了，有些地方變了，有些地方還是沒變。”
想起過去的家，想起現在的家，周康寧也陷入回憶，“再怎麽變，有家人的地方，就是自己的家啊……”
兩人不約而同地的沈默了。
但繁雜的事務讓兩人沒時間再沈浸過去，陷入回憶。
康舟又要做新的手術。
雷嘯的飛機也馬上要到達。
康舟拍了拍周康寧的肩，沒再說什麽，轉身又沖進了帳篷。
周康寧看了看手表，時間差不多了。她跟著雷嘯、保羅，一起去飛機著陸點。
周康寧送走雷嘯的時候，他還在昏睡。
傷口又仔細被處理了下，毯子換了厚一些的，頭也被護著。
康舟叫了那邊最有經驗的護士跟著，盡管路上有些顛簸，但儀器監控都一直顯示良好的狀態。
她跟進機艙，保羅在一旁嚴陣以待，飛機上的醫務人員在裏頭忙碌著，和這邊的醫療人員交接著。
再看了眼安靜的雷嘯，她握了握他的手，小聲說了句“再見”，便退出了機艙。
保羅朝她點點頭。周康寧揮揮手，用布斤包著頭，站在一旁送別。
飛機在落日餘暉中起飛，卷起漫天風沙。
周康寧沒有走。
很快，兩輛車朝她的方向駛來。汗加帶著人下車，同她打了招呼。
沒多久，地平線吞噬了大半個太陽的時候，幾架軍用飛機轟鳴聲傳來，由遠及近。
納達爾派來的人已到達。
飛機落地，一批批全副武裝的人員訓練有素的出現。
為首幾人，似乎都認識她，對她行了軍禮，然後一個朝著汗加走去，一個向她走來，手裏拿著的，是她當時交給雷嘯的資料，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雷嘯已經辦好了這事。
古德爾大壩的事、莉娜的事、納德災後安置的事，都要有個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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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床上的雷嘯，眉微微顫動。周康寧沈浸在自己的思緒裏，沒有留意。
另一只手，也動了動。
“不……不允許……”
周康寧一個停頓，擡眼看著床上的男人正慢慢睜開眼。
綠汪汪的水，深沈按捺著一絲波動。
雷嘯回握著她想抽開的手，周康寧怕他身上的傷，沒敢掙脫。
“你……”她臉色覆雜，沒敢問是不是全聽見了。
雷嘯笑了笑，“我好……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，不允許……你放棄！”
好吧，果然聽見了！
帳篷內忽然亮堂了很多，是太陽出來了。
黑暗中郁郁獨行的人，終於等到了曙光。
可以行動的人、陪著病人的家人，歡呼著跑到外面去，跪在地上，喃喃念著：感謝真神！
床上的雷嘯眼神亮晶晶的，“寧寧……，雨……雨過天晴了……”
周康寧沒法面對這樣一雙綠眸，再說出堅持的話。
“你先安心養病，去達卡或回綠堡，聽保羅安排。”她輕聲說，沒有接上他的話。“我們後面再談。”
雷嘯卻不想放過她，忍著胸口的疼痛，憋了一口氣說道：“寧寧，我堅持我的，你也不要往後退。”
說完急促的呼吸著。
周康寧主動回握他的手，又不敢碰，“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雷嘯抓著她主動的手，沒再逼她，說起莉娜的事情。“她的事情，你不要愧疚……”
他慢慢的、停頓會，把在下面發生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下。
聽完，周康寧面無表情，一直抓著她手的雷嘯，卻可以從觸感上感覺到她內心的不平靜。
“我說過……你不要愧疚，我……習以為常了。”
他確實是，從小到大，身邊的人能一直留著的也就梅金一個，保羅也是經過了梅金層層考驗才到了今日。
“艾伯特長大了……也想‘殺’了我……”他躺著，目光悠遠，看著帳篷頂，仿佛在回憶小時候黏著自己的那個弟弟。
艾伯特？巴黎那個金發少年？
周康寧不敢置信，“怎麽會？”
雷嘯面色平靜，“經常有人在你耳邊說，種子自然就被種下。”那個時候，他太忙了，以為放到學校隔絕掉危險和有心之人就可以，可這也總有管教不到的時候，自然給了別人可乘之機。
“我不會！”周康寧斷然搖頭，“如果你是我最親的人，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、感受到的，別人多說什麽我當他放屁！”
“……咳咳……”雷嘯想笑，牽扯著疼痛，咳了起來。
寧寧在他面前露出真性情，是他最想要看到的。
周康寧急地站了起來，保羅幾個箭步也沖了進來。
雷嘯擺擺手。
“飛機已經在路上了，我已經和康醫生說過了。”保羅趁機交代了下，再次識趣地退了出去。出去時，正好撞上康舟打趣的眼神。
保羅一臉尷尬，剛才是沖動了，進去破壞了氣氛。
“莉娜的事，我會給納達爾國王一個交代，該配合的我都會去做，不管怎麽樣是我太大意，我也有我的責任。”她站起，俯身把他身上下滑的毯子再往上拉了拉。“你那位好弟弟，也將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。”
這個時候的周康寧，頭發淩亂、臉上有細密的汗，但不妨礙雷嘯靜靜的看著她，感受到她近距離的體溫，壓抑下心底想吻她的沖動。
雷嘯微笑，等她坐好，重又抓回她的手。
“他已經得到懲罰了。”
周康寧一直等到雷嘯再次睡著，才走出帳篷。
保羅在打電話，她朝保羅點點頭，看見康舟在外頭抽煙，她想走過去和他說幾句話。保羅走了過來，把手機遞過來。
“周小姐，是梅金。”他簡短地說。
周康寧接過，電話那頭是梅金依舊中氣十足的聲音，帶著記憶中對那個小女孩寵溺的口吻。
“小Connie，雷蒙多多虧有你照顧啊……”
周康寧聽著他這樣稱呼，不知怎的，有淚湧了上來。她轉到一邊，壓抑著，“梅金，我沒照顧好他……”
雖然看不見臉，但周康寧可以感覺到梅金笑著對她說話，“Connie，你是個善良的孩子。雷蒙多他比你大，他是我們家族的族長，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，不要往心裏去，你就做自己的事情，做該做的選擇，在梅金眼裏，你永遠都是小Connie！”
周康寧又想哭了，又不甘心，“我不小了……”爭辯著，想想又笑了。
“又哭又笑的，小時候，你奶奶說這是什麽來著，又哭又笑，小狗撒尿？”
噗嗤，周康寧笑出了聲。
“不要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，雷蒙多已經沒事了，Connie。”
“但這確實是我帶給他的危險。他原來可以不用這樣做。”
“這是他的選擇，我再說一遍，你聽不進去，我就要生氣了，嗯？”
周康寧嘆息，“梅金，你越是這樣，我越要自責。”
梅金這時卻換了態度，“OK，那你自責的時間長一點，我讓我們雷蒙多一直安慰你，你就好了。”
“……”周康寧有理由懷疑，雷嘯近來的這些舉動，梅金這老狐貍幫雷嘯出了不少主意。
梅金在那邊笑，“寧寧，你是不知道，那個莉娜當時對我們雷蒙多多獻殷勤，哦……對，就是那個你離開綠堡之後，雷蒙多是一點都沒給她好臉色，我一眼就看出來這女孩子不正經……”
梅金還在那邊啰嗦著，畫風漸漸轉不正常。
周康寧暗道，不用懷疑，這不就是嘛？！
掛了電話之後，她問保羅什麽時候走，保羅說了個時間，周康寧點點頭。
康舟還在原地站著，煙抽完了，低頭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麽。
周康寧走過去。
“找我什麽事？”康舟聽到有人走近，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周康寧。
周康寧看見他並沒有避諱什麽，低頭看他手機，是個視頻。
“我媽媽……”康舟溫柔地看著，摸了摸視頻中一頭白發，頗有氣質的老人，她旁邊，有個年輕一點的男人拉著他。
老人家似乎在發脾氣，但卻是和小孩子一樣，不肯走路，男人耐心地一句句和她說。
周康寧想問，這是不是他爸爸，但看年齡看長相，又不太像。
“這是我舅舅。”他指了指男人，“我爸爸已經去世了。我舅舅一直在照顧我媽媽，我媽媽得了阿爾茲海默癥。”
“抱歉……”周康寧有點不好意思，又看了眼視頻，眼尖的發現背景有點眼熟。“這是蘭城？”
康舟驚訝地看了她眼，“難道你也是蘭城人？”這個小城知道的人不多，大概率是自己的家鄉才能這樣一眼認出。
周康寧笑了，繞了半天是老鄉。
“我爸媽都是蘭城人。”
異國他鄉遇見的竟是自己人，饒是康舟也激動了，摸了摸身上的煙盒，看了周康寧在身邊又停住了。
他翻出手機，都是他媽媽的照片。
“這是我老家，之前拆遷了，這是……”兩人湊一起聊著。
周康寧又笑了，指了指照片，“你說巧不巧，原來我們還這麽近，我媽原來住這裏，就你們那裏的隔壁。”
康舟也笑了，“真是緣分。”
周康寧也拿出自己的手機，翻出以前媽媽拍的一些照片，她媽在她出國前傳了不少給她，說是做個念想，想不到現在還能用到。
康舟看著現在蘭城的樣子，“這麽多年了，有些地方變了，有些地方還是沒變。”
想起過去的家，想起現在的家，周康寧也陷入回憶，“再怎麽變，有家人的地方，就是自己的家啊……”
兩人不約而同地的沈默了。
但繁雜的事務讓兩人沒時間再沈浸過去，陷入回憶。
康舟又要做新的手術。
雷嘯的飛機也馬上要到達。
康舟拍了拍周康寧的肩，沒再說什麽，轉身又沖進了帳篷。
周康寧看了看手表，時間差不多了。她跟著雷嘯、保羅，一起去飛機著陸點。
周康寧送走雷嘯的時候，他還在昏睡。
傷口又仔細被處理了下，毯子換了厚一些的，頭也被護著。
康舟叫了那邊最有經驗的護士跟著，盡管路上有些顛簸，但儀器監控都一直顯示良好的狀態。
她跟進機艙，保羅在一旁嚴陣以待，飛機上的醫務人員在裏頭忙碌著，和這邊的醫療人員交接著。
再看了眼安靜的雷嘯，她握了握他的手，小聲說了句“再見”，便退出了機艙。
保羅朝她點點頭。周康寧揮揮手，用布斤包著頭，站在一旁送別。
飛機在落日餘暉中起飛，卷起漫天風沙。
周康寧沒有走。
很快，兩輛車朝她的方向駛來。汗加帶著人下車，同她打了招呼。
沒多久，地平線吞噬了大半個太陽的時候，幾架軍用飛機轟鳴聲傳來，由遠及近。
納達爾派來的人已到達。
飛機落地，一批批全副武裝的人員訓練有素的出現。
為首幾人，似乎都認識她，對她行了軍禮，然後一個朝著汗加走去，一個向她走來，手裏拿著的，是她當時交給雷嘯的資料，她不知道什麽時候雷嘯已經辦好了這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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